機械逃兵,醫療老兵!
圖/文:陳火木學長
資料來源:2005/10交大友聲第412期
每當我必須用帶著忐忑不定的心,用微笑的面容, 堅定沈穩的語氣,與患者及家屬共同承擔生死交關的壓力時,我就會想,我幹嘛不去修理機器要來修理人呢?
民國六十五年夏天,我在聯考的表現讓我成為交大機械的新鮮人,還是在台第一屆。考上前除了字義,實在不明白機械系的內容。考上後還是不解,因為沒有學長。在那個科技報國的年代裡,沒有太多意外與掙扎,一切隨俗進入理工領域。
六、七○年代的交大校園,作者提供
第一任系主任,整頭漂亮銀髮,一副學者派頭。是大陸交大機械學長,從英國回來客座一年,一年後又回英國去了。送別晚會中,同學黃章貴吹笙相送,吹到一半,可能真的忘曲了,就說「老師沒有教完」,然後鞠躬下台,全場哄笑,只有系主任一臉尷尬。
第二任系主任是翁政義教授,後來曾任成大校長,國科會主委。他的工程數學教得很好。大概是很用力教,上課表情看起來總是很痛苦,當然同學的成積也沒有太快樂,整個系風讀起來有點悶。大二、大三開始學熱力,流力,製造,材料等專業科目,對機械系畢業後是做什麼才稍有認識。大四時想改讀企管,所以畢業前去考交大管理科學研究所,可惜差了幾分沒考上,只好從軍去。
在窗臺上曬運動衣褲的日子。左起:沈穎林、陳火木、林瑞興學長,作者提供
退伍後,很容易找到一家中型通信製造公司,進入技術部門工作,技術室只有四個人。一個高工畢,主導現場製程的青年才俊。一個受日式教育的老技師,一個逢甲機械碩士,一個就是我。我的工作就是翻譯交換式電話機的技術手冊,英翻中。現場技工不懂英文技術手冊,我直譯有時也搞不懂真正的技術內容。如此混了半年,覺得也不是辦法,可能無啥前途,不如出國留學算了。當時認為台灣許多工廠多日本技術合作,可能很需要會日文的機械人才,因此決定到日本讀書,走一條與留美不同的路。
民國71 年底先到日本修日文,再找機會進研究所,在日本修日文的半年中,認識台灣來的黃醫師,因為想到日本醫院訓練,也先來讀日文。異國無友,常與他聊天,聽他講一些工作甘苦,覺得很有意思。正好那時台灣開辦公費學士後醫學系,他建議我去考考看。當時我大哥在台已完成住院醫師訓練,升任主治醫師,他也鼓勵我報考。我想日本的生活費與學費實在太高,老是仰仗家中也不是辦法,於是決定回台應試。
72 年3 月底返台,惡補了三個月從未念過的生物,有機化學,加上原來學過的物理,微積分,國文,英文,國父思想等。結果真的考上台大學士後醫學系,從此棄工就醫,生涯大轉彎。
回想生涯轉彎的原因可能很多,但是乏人指引,看不到典型,使我對機械遠景始終模糊不清。反倒是醫學經由兩個先輩指引,我看到了一條筆直的大路。經過近三十年的經營,交大機械系友四散開花,已經足為學弟「典型」。本該為開路先鋒的我,卻成了逃兵,有些慚愧,不過這也算是一條另類的路吧。
陳火木學長小檔案:
交大機械民69 級畢
台大學士後醫學系畢
現任:台北市立聯合醫院婦幼院醫外科主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