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交大排球隊的日子
圖/文:80級陸忠憲學長
資料來源:2004/2交大友聲第402期
我是機械80級的陸忠憲,於民國七十六年進入交大機械系成為大一新生,開啟我人生的一個重要旅程。
初窺茅廬
大一時,我因為喜愛運動就自願擔任班上體幹的職務,負責班上各項體育活動的事項,大一的體育競賽最主要的就是新生盃各項球類比賽,從國中就喜好打籃球的我對新生盃籃球賽特別有興趣,且此時班上有幾位同學如潘立維、周天賜(我們三人在成功嶺受訓時剛好睡上下左舖)、陳清、葉培基、吳、...等也是籃球同好,大夥一起練球、比賽,在跌破大家眼鏡下(我們最高的人中鋒潘立維只有約180cm)我們竟然拿到了新生盃籃球冠軍。
大家一定覺得很奇怪,我不是排球隊的嗎?幹麻講籃球的事情!別急,下面就跟排球有關係了。由於本身對籃球比較有興趣,我本來想說拿到了新生盃冠軍,籃球校隊應該會找我或我的同學加入籃球校隊才對,結果乏人問津,我們冠軍隊沒有一人被詢問是否要加入,因為我們的身高與體重的確都不夠。
新生盃另一個重頭戲就是排球比賽,會打排球的人比會打籃球的少的多了,於是我們籃球的原班人馬就去打排球比賽,學長也很熱心指導我們,其中有位機械78級大三學長周繼中(他身高194cm,是當時校隊主力)特別熱心,教我們如何接球、送球,重點是只要把球打到對方的後場,對方可能就會自己死了。最後我們好像是拿到第三名還是第四名,賽後周學長看我運動細胞好像還不錯、蠻靈敏的,就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排球隊,此時我虛榮心作祟,想說沒有籃球隊的話排球隊也好,也是校隊嘛!校隊一定會讓某些人崇拜的,於是我欣然答應,心裡還偷笑說排球隊的門檻還真低,像我這種幾乎沒接觸過排球的人都可以參加。
沒想到,在我觀察下,這種常態(大多數進入排球隊的新生都是排球菜鳥)也是交大排球隊會成為大專乙組超級勁旅的原因之一。你想想看,以交大在全國大學的排名與科系分布(集中於理工與管理,分數皆不低),收到的學生大都是文質彬彬的書生,會運動的不多,會打排球的更是少之又少,當然進入排球隊的新生大都是排球生手,必須從頭開始訓練。
第一次寒訓
我們這屆的球隊新生約有十幾人,第一次到球隊報到是某個星期三下午在體育館內二樓視聽室。那天由於體育館內部地板施工及外面下雨,於是在視聽室看過去比賽(梅竹賽)的錄影帶,一進去室內我嚇一跳,怎麼學長的身材都如此高大,我看平均身高約185cm左右,反觀我們這屆的平均身高約只有180cm,我本身更是只有178cm。
過幾天後,看到學長在室外場練球,球技更是不得了,有快攻、長攻、變化攻擊等,霹哩啪拉都很大支,我們學弟的工作主要是學長撿球與練習基本動作高手與低手,極少練習上網攻擊,因學長說大一主要是練習基本動作,基本動作最難需要花很多時間,攻擊只要大二以後操一操就會了,不過我現在認為這個觀念在現在可能較難適用,稍後再述。
到了大一的寒假,教練告知寒假要寒訓,要集體住在學校宿舍約十天,每天在體育館裡頭訓練。早上作重量訓練,下午練基本動作,剛開始很興奮因為以前從沒有過此種生活(只有在好小子漫畫中,看到書中人物於暑假到深山寺廟去集訓)。但是到了第三天我就累垮了,我恰好又睡上舖,每次要人幫忙才能爬到上面床鋪睡覺,天天要塗擦勞滅以活絡筋骨。那種生活很累很苦,可是人就是很奇怪,大家一起累、一同辛苦時就只會累不會覺得辛苦,而且會培養出革命感情與絕佳默契,你也有可能交到你一生最值得交的朋友,患難見真情。
還記得結訓的前一天晚上,我躺在九舍寢室床上與隊友聊天,腳翹起來掛在上下舖的樓梯上,身體成一U字型。忽然打了一個噴嚏,就拉傷了背部,痛的我只能趴在床上,寢室室(隊)友一見不對紛紛過來,按摩的按摩,慰問的慰問,但是痛的無法走路只能躺在床上。第二天,也是寒訓最後一天,我拼著命硬是慢慢走到體育館內,坐在球場邊陪隊友完成最後一天的訓練,真是難忘的一次寒訓!
大專男子排球四強對抗賽,交大力拼師大,林漢洲學長俯身救球,洪育銘學長趕前進行第二波行動。
交大雖以1:3輸給擁有六名現役國手的師大,但贏得一致的喝采。
(照片來源:自立早報78.5.18/資料提供:林文忠老師)
這裡也要提到與感謝兩個人,計工(現資工)78級的廖英良與羅少宏學長,大一與大二時的基本動作練習完全是由他兩人傳授的。廖英良學長是一個性沉穩、苦幹實幹型的人,他訓練我們時是一板一眼,要求動作要扎實,體能要求更是重要(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健美先生),在這嚴格的基本動作磨練與體能的訓練之下,以致我們日後比賽時能有更佳的技術與體力來競賽,就是從他身上得到的。
另一個羅少宏學長,在我們大一時(他大三),因為打籃球摔斷腳(小腿接近腳踝的地方幾乎全斷),由於在復健中沒法與其他學長一起練,他就來當大一新生的小教練。他的基本動作非常棒且協調性佳,尤其是他的練球方法自成一系統,特別針對從沒打過排球的人所設計的一套練習法,可循序漸進地教導球員更上一層樓。設計練習方法如同設計實驗,講求實際模擬與效率,如何在最短時間內達到最大的效果,因為我們大多數都是沒有排球基礎的,你要贏別人,除了比別人認真外,還要比別人更有效率的學習,才能贏過那些原來就比你傑出的人,即使是你原來就很厲害也一樣。
我們常常看到某些學弟,大一剛進球隊時就打的不錯,四年後還是打得不錯,但就是沒辦法融入團隊而贏球,無法更上一層樓。因為他自己很棒打的不錯,尤其在球隊中已是佼佼者,就已經自我滿足了,熟不知如此坐井觀天,待一出去比賽就常被對手”電”的慘慘的,又沒有一顆謙虛上進的心,自我要求與檢討,難怪從大一打到大四都一樣,浪費了四年。這是現在很多年輕人皆有的問題,看看我們的各項國家代表隊,大部分不都是如此嗎?在家稱大王,出國比賽則”輸輸去”。
在交大,你唯一贏他校校隊可能只是你的頭腦。由於在基準點上已輸給人家,譬如他校校隊在剛進大學時,可能曾是高中的校隊、甚至是體優生,因此在技術與體能上比你強太多。既然我們已輸在起跑點,只好後天多多努力,並利用你唯一可能贏人的東西—腦袋瓜子。如何在最有效率下提升自己(注意,不是揠苗助長的速成法),時時謙虛反省並接受大家給我們的意見,在消化之後找出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,測試看看,失敗後再改進,如此循環不已,就會有更上一層樓的一天。你的生活中的每件事又何嘗不是如此,將這種運動精神落實到生活中每件事,這就是排球隊給我的禮物(這可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)!
苦練還是苦練
到了大二升大三時,由於球隊主力全部畢業只留下一位主攻大砲79級(大我一屆)的學長洪育銘,此時我們80、81級的學弟突感責任重大—就要上戰場了!
前輩學長又留給了我們超輝煌的紀錄,光是剛畢業那批學長在畢業前,就拿下大專聯賽大學組亞軍(實際上已是乙組的冠軍了,因為當時是甲乙組混合的聯賽,冠軍是擁有多名亞青國手的師大)。那時學長的身高(平均約185cm),且無論是體能、技術、經驗,都已至最成熟狀態。
說實在的,我們與其說是排球隊的學弟,倒不如說是來幫忙的球迷,因為各方面的條件都與學長差了許多。所以當學長一畢業時,瞬間感到要上戰場就死了,可能會有許多人無法接受怎麼排球隊一下子就差這麼多。因此為了自己也為了別人,大家約好那年暑假要提早半個月開始暑訓。
記得暑訓的第一天,只有五個人到,連六個人都湊不齊,不過我們也不用配隊型要用到六個人,只需練基本動作,只是那種感覺很悽涼,大家咬緊牙關稱下去開始訓練,但還好過幾天後,其他人也逐一報到,人數逐漸增加。大家的自我要求很高,羅少宏學長也趁在當兵前的空檔來幫忙帶我們,我們有時會練到午夜十二點多,之後大家再吃吃宵夜然後說說今天練球學到了什麼,搞到一點多才回宿舍睡覺。那段日子裡除了球技的進步外,那種同甘苦共患難的感覺是我永生難忘的。「最大的收穫是與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為同一目標做同一件事,你不是孤單一個人,而是一個團隊。」
輸球還是輸球
從大三上開始上場比賽以來,我們幾乎每場比賽都輸,輸到隊友間也開始”臭訐譙”。
我那時是隊長,除了叫大家練球外,還要負責排解隊友間的誤會所引起的臭訐譙。輸球的原因其實很簡單,就是技不如人(不要忘記,我們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上大學後,才開始練排球的)。
那時在大專聯賽第一級共有六隊,台大、清大、成大、淡江、中原與我們交大,除我們與清大外,其他學校的人數皆應超過一萬人,且地處熱鬧地區常有外校人士來學校打球PLAY,自然排球水準就很高,學生也很容易快速提升。反觀我們交大,不但人數少且平均錄取分數高,愛運動又能考高分的高中生不多,故能招到的選手不多;又地處偏僻,受到外界刺激少,若是山中稱大王自以為是,出去則一定是慘兮兮。所以當你球技不如人時,在經過大三那年輸了一整年的球之後,我們信心滿滿的邁入下一年,希望能夠贏球。
結果第二年也就是我大四時,還是輸球,但是已慢慢有贏一些比賽,但說實在的仍是很慘。記得有一次去成大比賽,那時我們的實力應已超過成大,大家在赴成大的路上於車上一路說說笑笑,一副必勝的樣子,還說比完後要去台南小北街吃宵夜慶功。想不到,比賽時在第一局明明已經14:8領先(15分賽制),只要再得一分便可先下一城,贏下第一局,但就是沒法得到那寶貴的一分,最後連丟八分被人反敗為勝以14:16倒輸,接下來士氣大挫結果以0:3局數敗北。
比賽結束後馬上坐車回新竹,還敢說什麼宵夜慶功,教練(林文忠主任)在車上不發一語,面色鐵青,我們更是”惦惦不敢講話”。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個代罪羔羊,有一個大一菜鳥叫許家賓(82級)的,他沒有下場比賽,而是在旁邊幫我們拍攝比賽,記得好像是81級的”青蛙”于培倫(因其跳起時雙腿姿勢像青蛙)覺得可能是菜鳥學地帶衰我們,就在車上當場給他取了一個綽號叫「烏鴉」,又因為矮矮壯壯的(其實也不矮有一百七十多公分啦),又叫他「胖鴉」,胖鴉也默默接受之。唉!那時的學弟真乖,不敢忤逆學長半句話。總之,大四那年仍是輸多贏少,但已有進步改善。我大三大四時連續兩年的梅竹賽都輸給清華,那種梅竹罪人的感覺實在是很難受,你想知道作為一個梅竹選手的感覺嗎?下段會介紹。
梅竹賽
大三時第一次上場比梅竹賽,緊張到連發球都會手軟。
雖然之前看過學長比賽,但自己實際上場時還是很緊張。比賽時,雙方鑼鼓震天喊的震耳欲聾,你聽不到任何聲音包括教練、隊友的說話聲甚至球碰撞的聲音,在如此激烈的比賽中,會因為緊張造成許多意想不到的可笑失誤。
說實在的,除非你的球隊勝算很大、或輸面很大,否則絕對是一場競爭激烈的比賽,因為巨大的勝負壓力會造成雙方實力拉近。贏了,你是英雄;輸了你是狗熊、罪人!可見給選手帶來多大的壓力。有人認為壓力可以是前進的動力,但壓力太大也可能造成造成還沒前進就爆了,你如果明知道技不如人可能會輸球,還必須要去和對方比賽的話,你就知道那壓力有多大了。
記得大三輸的那次,我同學跟我講他在看排球比賽時聽到旁邊有人說「那個10號是誰阿?怎麼打得那麼爛,這種球都會失誤!」不好意思,他講的10號就是在下我。現在講起來心情很輕鬆,但是在當時聽到這句話時心裡很不爽。我們不是沒有努力,暑訓、寒訓操個半死,練球練到半夜,誰知道?而大家只是驗收成果,贏就是應該的,輸的就被罵個半死。唉!心事誰人知。
大三梅竹賽,我們寢室中四人(機械80級)有三人是跟梅竹賽有關,而且都輸了。一位是網球校隊隊長、一位是橋牌主力、一位是我—排球隊隊長,因為輸掉只敢躲在寢室內,到了晚上,都沒出去,只是默默地聽著中廣流行網-- -- 賀立時所主持的「醉(罪)人的音樂」來自我反省。
以我個人選手意見,我是不太喜歡參加梅竹賽的,但若是去看人家比賽則還滿樂意的,因為壓力不在自己身上。記得有一次(我研二時)碰上梅竹賽取消停賽,心中暗自竊喜,雖然那次我們應該會贏。你大概會覺得奇怪,我們不都是輸球嗎?且輸給清華嗎?怎麼說我們應該會贏?!我們輸球是在我大三、大四時,到了我研一與研二時,我們幾乎都是贏球的,原因會在下一節告訴你。
轉捩點
輸了兩年後,是不幸也是大幸,這些失敗是日後我們成功的基礎。
我們這一批人從我大四至研二之中改變不大,主要是陣容依級數有電工79級洪育銘、機械80級的我與張文駿、控工81級于培倫與姬文洲(綽號叫姬霸)、電工81級郭本寧、機械81級游家駿(綽號猴子)、運管82級許家賓(胖鴉)、機械82級許曉弘(綽號小紅帽)與王良泰(綽號小白泰)、電物82級朱元隆、電工82級陳慶雄(綽號大雄)、也許還漏掉其他人。
雖然我們一直輸球,但是有兩個人沒有放棄我們。此兩人是電工79級洪育銘,與另一名那時已就讀博士班的電工75級郭俊彥學長(他大學是唸台大,研究所碩博士唸交大)。郭俊彥學長的慈眉善目,但練球時非常嚴肅認真,因為他的經驗相當豐富,所以在個人技術訓練與團隊隊形演練上,讓我們受益良多。
洪育銘則是帶著上一屆的輝煌紀錄光環與我們這些菜鳥繼續打拼,然而獨木難撐大樹,戰績仍是灰頭土臉。但他並不放棄,一點一滴的思考問題在那要如何改善。後來,他有一個發現,就是以往我們練球太注重體能(可能跟他的體能不強也有關)且練球效率不佳,於是他開始強調如何有效率的練球。我們從最簡單的基本動作練習起開始設計練球方法,主要是重心的移轉與身體力量的傳導,一步一步的調整大家的基本動作姿勢,包括發球、舉球、殺球、防守、攔網、發球等。他會將每個動作例如接球的數個關鍵點抓出來特別練習,同時配合物理理論如慣性的原理,-- --去解釋各個動作的現象。
如果你有看過「將太的壽司」這本漫畫,你也許會欽佩日本人連壽司都研究的如此透徹,同樣的我們也是以相同精神來研究排球,從中發掘更大的樂趣與實證。甚至我們會在與某對手比賽前,先用v8去拍攝此對手與其他人的比賽過程,再分析對方的優缺點在哪,應該用什麼戰術與隊形來克敵制勝,後來其他學校也紛紛效尤而蔚為一股風氣。
拋開傳統的練球習慣要在有限的時間內達到最大效果,就是我們的原則。
洪育銘學長還有一個優點,就是他能馬上看到某人打球的瓶頸在哪,並給予建議調整之,這點我也有向他偷學到。除了有他二人的引導練習外,還有最重要的是「大家都有一顆熱愛排球的心」,而不是為了練球而練球。除練球外平常還會去球場與人play,我們就是愛打排球的一群人,這次打的好下次就會更想去打、去突破,形成一良性循環。知道自己的臨場經驗不足,就會利用假日回台北時到台大、工研院、中興法商等球場去play。還記得有一、二個暑假我們幾人就完全泡在那些球場打球,因為我們知道光是在交大打球是絕對不夠的,因外界刺激太少;而在台北play你必須很快適應各種人的各種打法,如此眼界就開了,經驗也快速累積,同時也交了不少朋友,與隊友的默契也更加契合,完全的沉浸在那種打球的快樂時光中。我覺得參加一個球隊就是要享受這種樂趣,而不是要享受「我是一個校隊」的名稱與虛榮。因此,我們即使畢業了,仍舊會互相”招招ㄟ”(互相約定)回交大,或是去上述那些球場打球。
回到正題-- -- 由輸而贏「轉捩點」。它是發生在我研一時對淡江的一場比賽,那是聯賽的第二場比賽。
第一場比賽因對手不強,我們贏了但沒有什麼感覺,甚至對手是誰我現在都已忘了。淡江仍是傳統勁旅,我們前兩年都被他們海電,那天是到淡江的體育館比賽,當然全場滿滿的都是淡江的啦啦隊,而且大多數都是女生,這也是我們交大可憐的地方,在交大比賽時周圍也會有一些觀眾在看,但清一色幾乎是男生。
第一局我們輸了,感覺好像又要跟以往一樣的要輸了整個比賽,但是到了第二局4:7落後時,突然體育館停電,過了15分鐘後電才來又重新開始繼續比賽,停電後的第一個發球雙方你來我往的殺了又接、接了又殺僵持了好久,這一球始終難以落地,觀眾更是一面倒為淡江呼喊加油,這時突然不知是洪育銘(背號11號)還是于培倫(背號7號)一記重錘,讓球落地結束這一球,此時觀眾們瞬間啞口無聲,只見有二、三位女性同胞在觀眾席上突然站起歡呼,為我們加油。原來是許家賓(胖鴉)的女朋友(她是淡江的),帶著她的同學替我們加油。我們替她們捏了一把冷汗,想說她們應該不會被其他淡江校隊的女性球迷們揍吧!幸好淡江學生度量果真夠大,比賽一直到最後她們都沒事。
大概真的是老天幫忙,停電後我們勢如破竹地逆轉最後3:1局數勝利,拿下這睽違一久的一勝,大家擁抱在一起歡呼,這是我突然看到與我們隨行的郭博(郭俊彥學長)他高興的眼中泛出淚的光芒。耕耘後的收成來臨了。因為我們不是只僥倖的贏了那場比賽而已,後面的比賽我們也都全勝,拿下了那一年的大專乙組冠軍。那場比賽應該就是我們的轉捩點。
第二年我們幾乎原班人馬不變,又拿了一次冠軍,連續兩年的冠軍,我想是當時所有隊員們與教練畢生都難忘的回憶。交大的7-11:于培倫與洪育銘(7號與11號)兩個主攻,當時在大專乙組可說是響叮噹,無人不知、無人不曉的人物。還有快攻手姬文洲與郭本寧雙雙肉角塔(這個是胖鴉給他們的綽號)的快攻與攔網,打的各校呱呱叫,快攻能把球釘上交大體育館觀眾看台,或是讓對手吃包子(打到頭)躲都躲不掉,像姬文洲還能打到D式快攻(一般皆為A、B、C式快攻),我想在乙組中絕對少見的。
民國81年得到全國大專盃冠軍後的合照,這是努力四年之後,豐收的時刻
(照片/文字:于培倫學長)
在這裡有點不得不提到,就是我研一時的梅竹賽,第一局雙方好像是拉鋸至7:7附近時,這時輪到我方于培倫發球,他不知那跟筋不對了,竟然用”跳發”。之前的比賽從沒看過他跳發,只有在練球時有偶爾看到。他連續跳發得了6、7分,不是”ACE”、就是造成”沙西米”或我方機會球,看的觀眾是如癡如醉、嘖嘖稱奇,頓時他成為了大家的英雄,後來我們以3:1局數獲勝,也是交大排球史上的一則傳奇。
團隊精神
大三至研二的這幾年,後兩年時我的角色已從先發轉為替補與助教的工作,雖然有時對不能先發而感到遺憾,但我想球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抹殺我的貢獻,無論你是先發還是板凳,都是對球隊有所貢獻,因為我們是一個團隊。有時旁觀者清,在場下反而能看的更清楚場上的狀況。
我認為重點是在過程而非結果,你的過程會決定你的結果,輸贏皆是其次的,因為你不可能永遠贏球,而過程中的學習、思考與啟發才是你一生受用的東西。另外排球是六個人的運動,光你一、二人的利害也沒用不會贏球,Michael Jordan剛進NBA時每場平均可得三十分以上甚至單場六十分,但他所屬的公牛隊連季後賽都打不進去,直到教練、隊友等的團隊形成後才拿到總冠軍六次。因此一個好的球員除了自己的成長與進步外,還要讓你的隊友一齊成長與進步,這個團隊才有可能贏球。球員間是一種合作又競爭的關係,彼此競爭相互求進步,場上合作擊敗敵人,以團體的目標為目標,隨時可讓你的位置並找出你適合的位置,有捨才有得。
下面這段話是寫給球隊在校生的一段話。
交大排球隊有一個優良的傳統,就是學長帶學弟以傳承技藝。想想看,一個教練要面對一二十個隊員,層次又差這麼多,哪有這麼多時間每個仔細的指導,讓學長帶學弟是最省事的方法。但是學長若是碰上臭屁的學弟時,是沒有人會肯教他的,所以做學弟的一定要謙虛,且幫忙做一些撿球等的工作(撿球還有技巧喔!)
學長自然會感激你的幫忙而教你東西,在教的過程中還會教學相長得到額外的收穫,如此良性循環,傳統(精神與技術)才能延續。有些身為學長的人不願意花時間教學弟,有些學弟不願意聽學長們教導,這些都是現在在校生常有的問題,讓我們不得不感慨之。但是學長們還是鼓勵在校生學弟能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,練球或打球時要Thinking(思考)再Thinking(思考),擅用你的優點(腦袋)去彌補你的缺點,注意!重點是在過程而非結果,只問耕耘不問收穫,我想這對你們一生都受用。
最後,讓我們一起喊,「交大,加油! 交大,加油! 交大、交大、交大,加油、加油、加油!」
陸忠憲學長小檔案:
學 歷:交通大學機械工程學系學士80級
交通大學機械工程學系碩士82級
現 職:工研院 環境與安全衛生技術發展中心工程師